是的,經過慢慢長路,Kari終於實現了兒時的夢想「成為獨立制表人,用雙手做自己想做的事」。他22歲進入位於赫爾辛基郊區的塔皮奧拉(Tapiola)鐘錶學校,可能是突然開竅或是瞬間頓悟,他人生第一次為去上學而感到高興。
2006年,當他還在Môtiers工坊埋頭苦幹時,便向我們道出了他成長中的一些軼事。Môtiers雖然是個小地方,卻因偉大哲學家盧梭曾經流亡於此而聞名於世。Kari Voutilainen在離盧梭故居幾步之遙的地方接待了我們,當時他的工坊就一張巨大而沉重的工作檯,上面擺着他所有的工具和小機器,其作品都是用這些工具打磨完成的。
一鳴驚人
2005年,Kari Voutilainen在巴塞爾鐘錶展上引起了轟動,他在獨立制表人協會(AHCI)的展台上展示了他的第一枚三問腕錶,這在同類產品中是獨一無二的,因為音錘敲打的聲音指示的是十分鐘,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刻鐘。他解釋說:「這樣聽時間更容易,畢竟十進制我們更熟悉。」
通過重新加工一個舊的半成品,重新設計機芯,使其擁有非凡觸感和極為罕見的純淨聲音。這都得益於他朋友Gideon Levingston用薄金板純手工製作的表殼。他告訴我們:「造型是純手工完成的,運用到了材料的漸進延展特性,表殼就此起到回音壁的效果。」
打開通往夢想的大門
他在成為制表大師這條路也是走得頗為坎坷,離開學校之後,便去了餐館當學徒,然後又參加了瑞士的著名制表培訓中心WOSTEP的額外課程,學到了複雜功能的技藝。
回到芬蘭後,成了一名獨立制表師,做起了鐘錶修復工作,並自己摸索一些關於制表的事宜。最終,與Michel Parmigiani的一次會面改變了他的一生。 當時Michel致力於修復Sandoz的一些絕美藏品,所以僱傭了Kari,就此開啟了他那扇通往夢想的大門。
Kari難掩興奮地說道:「我修復了11個罕見的陀飛輪,它們都是在當時為了參加天文台的比賽而設計的。對於我這個年輕的鐘表匠來說,這簡直就是奇蹟」。
之後,他更是拜師於帕瑪強尼工作室的首席制表師Charles Meylan。「他將畢生所知的制表技藝傾囊相授,而我對複雜腕錶的製作也變得更加得心應手,通過最傳統的制表技藝打磨零配件,製作齒輪、彈簧等」,Kari回憶道。在帕瑪強尼工作室呆了近十年,他才開始創作腕錶,並推出自己的品牌。
1999年,他受邀回到母校WOSTEP,教授複雜腕錶的製作。直到2002年,當他感到萬事俱備之時,才最終推出了自己的品牌,成為了真正的獨立制表人。
真正的制表工坊,完全獨立制表
站在工坊陡峭的露台上,可以看見整幢建築的牆上裝滿的玻璃窗,光線充沛,它的前身是一家名為「拿破崙帽子」的餐廳。他將工作室搬遷於此也並不是為了展示自己在鐘錶界的地位,而是為了更接近產業核心,便於自己業務的開展。
就目前而言,經過近二十年的獨立發展,Kari Voutilainen已經成為當代制表業的領軍人物之一。他也已不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工作室僱傭了26名制表師,其中有13人在七年前就成了Comblémine 有限公司的股東,它專門負責錶盤的設計和生產。去年,整個團隊製作了64枚腕錶。
除了寶石、發條盒彈簧、平衡彈簧(Moser)和藍寶石之外,Voutilainen品牌的所有配件都是自己設計、製作和加工機芯的所有部件、擒縱機構、板、夾板、齒輪、小齒輪和指針(去年總共加工了16000個零部件)。制表及銷售的一整套流程完美配合,機芯的裝配、腕錶的調校、成品的質量控制、客戶的溝通以及銷售。一個真正的、完全獨立的制表。
「事事親力親為確實費勁,但獨立創作更加可貴」
「當事事都需要親力親為,你需要付出更多努力」,Kari總結道,「但這卻在無形中避免了一切都得看供應商臉色的風險。優勢也是相當明顯:配件及產品質量穩定、生產期限可控、生產的可協調性一致。我們各個車間可以進行直接溝通和緊密合作,讓問題得到迅速解決。我們在這方面具有絕對的獨立性,它是不可用價值來衡量的。」他舉例道:「當我們製作一個部件時,制表師會立即和所有相關人員溝通,能否適配,是否容易組裝,如何清洗、編目、入庫。」
「最後,對虧這種內部協調的一致性、緊密合作、100%的流程自控以及包括每個人在內的問責機制,我們真的很少出現售後服務問題」,Kari說。
「做減法,而非做加法」
我們來到行業的頂端,並不是為了增加產量,正好相反,我們應該保證其稀缺性,所以我們應該「做減法」。增加產量確實是個誘人的選擇,因為這說明需求端也在迅速增長,但是我們也有可能需要承擔改變初心的風險。
「專業人士買得少,私人購得多」,這位在2020年賣出64枚腕錶的制表師解釋說,「這是我作為獨立制表人表現最好的一年。」詢價的越來越多,他們的要求都是一些精美且獨特的腕錶。然而,他卻全部拒絕了,因為我從2021年到2023年的訂單都全部排滿。
「放慢速度也好,這樣我們可以開發全新的機芯,這些都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測試。就算是測試通過,我們不會量產,我們更傾向於創作一些獨一無二的作品或者限量系列。此外,品牌沒有專門的銷售部門,我自己就是的推銷員,從生產、銷售、發貨到售後,都是我直接跟客戶對接。我甚至連賬單都自己做了」,他笑着說道。
獨立制表人給大廠商上了一課
Kari喜歡現場為客戶展示他作品的生產過程,與客戶進行面對面溝通。「這些客人的背景都各不相同。我的秘密武器?從不給銷售任何壓力。在許多展會現場,我常常單打獨鬥。人們有時候會感到驚訝,居然會受到品牌創始人本尊的接待。我的客戶都是非常有涵養且低調的人士,他們不需要腕錶來彰顯身份,他們是真正的鑑賞家。」
在這五年之中,一切都發生了許多變化:「令人驚訝的是,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真正的制表業產生興趣。我收到許多30歲以下的客戶的諮詢,這對行業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互聯網為我們提供了直接溝通的可能性,甚至還能隨時跟進自己所訂購作品,也增強了客戶對品牌的信心。」在他看來,各種關於鐘錶行業的出版物、網站、論壇以及博客提供的鐘表知識意味着「公眾才能真正意識到工業規模量產和純手工打造之間的根本區別,懂行的人才會選擇獨立制表人。」
「一切從培訓開始」
毫無疑問,這一切並非偶然,對於Kari和眾多獨立制表人來說,「一切都從培訓開始,沒有制表技藝的培訓與傳承,不會有今天獨立制表人的榮景。如今,那些大廠不再需要卓越的制表全才,對於他們來說,一本資格認證就足夠了。然而,對於真正的技藝傳承,學習行業那些真正的訣竅,培訓學校才是至關重要的。只是都被他們忽視了。」
為了支持他的觀點,Kari舉了一個力洛克制表學校的例子。「學校製作了一部關於其培訓制表全才的電影,但國家禁止其播放。為什麼呢?因為一方面,國家推動單一技藝學徒制只是為了省錢,另一方面,工業界也在把水平往下拉。它不再需要制表全才,而是操作員。然而,這些僅能滿足機器維持運轉的所謂「制表師」根本無法保持瑞士制表業的高水準。按照目前的做法,其實在世界任何地方生產手錶都沒有差別。」
未來的鋼鐵
Kari Voutilainen正將這些對制表技藝的不妥協付諸實踐。幾個世紀以來積累的制表技藝與知識的傳承,不是為了複製過去,而是為了哺育現在。在談論建立「研發部門」之前,獨立於車間之外,實用、直觀的研究才始終是制表業發展的核心,那才是制表業的未來。
Kari Voutilainen品牌的最新限量系列Voutilainen 28SC-SB就完美印證了這一點。由Panatere公司打造,其表殼的鋼材完全是可回收和再利用的,而且鍛造該材質的能源也是清潔的太陽能。這種鋼材不僅大大減少了談排放,其質地更加均勻,質量更加過硬,更加耐用。在Kari Voutilainen和Panatere公司負責人Raphaël Broye的眼中,「這是一場真正的材料革命,它就是未來的鋼鐵」。
言語與姿態的優雅
Kari Voutilainen確實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物,他的系列作品將他對腕錶技藝最極致的追求表達得淋漓盡致。驅動該系列腕錶所搭載的Vingt-8機芯配備了雙輪擒縱機構,尋求逐步進入制表業最真實、最精確、最細緻、也最清醒的方面。驅動該系列的Vingt-8機芯配備了雙輪擒縱機構,其結構外部為飛利浦曲線,而內部則為格羅斯曼曲線,為擺輪提供的強勁動力的同時也提高了效率,增強了穩定性以及增長了使用壽命。
除了技術效率得到大幅提高外,精加工的質量相當出色,就算用到放大鏡仔細觀察:小齒輪和輪子的表面也是完全平整的,可以看出都是按照非常嚴格的公差進行拋光的,夾板也是手工打磨和拋光的。多年來,Kari Voutilainen的作品因其錶盤的美麗和優雅而備受關注,尤其是其璣鏤紋飾工藝的精妙和比色技法的渾然天成。
日內瓦鐘錶大賞(GPHG)Kari Voutilainen的八枚獲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