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來信 - 反腐節儉風:走過場還是動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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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013

自從2012年11月中國政府推行「節儉風」以來,就有諸多傳言說奢侈品消費,特別是高端手錶的銷售受到了很大的衝擊。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

這一切還得從2012年八月28號晚上的那場特大交通事故說起。在陝西境內的包茂高速公路上,一輛長途臥鋪與一輛油罐車相撞,事故共造成36人死亡。第二天,在事故現場,陝西省安監局局長楊達才被現場工作人員捕捉到「微笑」的鏡頭。此舉在網上引發了網民大規模的不滿,而之後,網友也將矛頭轉向他的個人作風上,並挖出其佩戴多塊不同瑞士高檔名表出席活動的照片(具估算有23塊),至此網友也風趣地稱之為「表哥」。人們不禁要問,一個年薪不過17萬的安監局長,購買江詩丹頓Vacheron Constantin,萬寶龍Montblanc,勞力士Rolex等,如此高檔的瑞士名表,錢從何而來 ?在2013年八月30號上午的庭審結果給出了最好的答案——貪污受賄:530萬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杨达才在庭审中
楊達才在庭審中

為此,陝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判處楊達才14年有期徒刑。在此,我們希望法官可以施捨給他一點同情心,留他一塊萬年曆腕錶,待他刑滿釋放之日,還可以用來看時間。其實,在談笑之餘,我們也不得不承認,貪污和腐敗有時候更像是中國商業和貿易的潤滑劑,而這也成為中國官場上乃至百姓生活中公開的秘密。

網友也將矛頭轉向他的個人作風上,並挖出其佩戴多塊不同瑞士高檔名表出席活動的照片(具估算有23塊),至此網友也風趣地稱之為「表哥」。

導火索,「表哥」

中國新一屆政府領導人習近平主席作為毛主席革命意志最堅實的繼承者,他堅持樸實的生活,提倡高尚道德情操,拒絕奢華,反對濫用權力。但在彭博新聞社曝光其家庭巨額財富,來挑戰其光輝形象之後,他毅然決定趁表哥事件爆發之際,推行「反腐節儉風」,專門針對中國政府7百多萬的公務員(相當於瑞士人口總和)。然而,這真正能影響到奢侈品消費市場嗎?從理論上說,很難。因為,公務員的實際工資並不高,他們也並非奢侈品的消費主體。而一塊直徑為40毫米,重不過幾百克的高檔瑞士腕錶作為禮物,卻集中了過高的價值,而任何人都能在中國的任何一個省會城市輕易地買到,這也是為什麼高檔瑞士腕錶成為了這次「節儉風」運動的焦點。然而,這真的是2013年第三季內地銷售銳減14.7%(香港下降6.8%)的真正原因嗎?有兩派意見。

高端腕錶製造商們的麻煩才更大,因為他們的表款很容易就被人一眼認出。

影響完全不大!

一些人認為,首要原因是中國經濟放緩,特別是世界經濟衰退,出口貿易受阻。雖然中國官方數據顯示2013年第一季度出口貿易出現增長,但是這些數據卻與香港和美國的官方數據相悖。同時,GDP的增長也沒有達到8%的既定目標,這對於一個新興經濟體來說就是衰退的信號。我們還注意到,用工成本的高企及房地產泡沫的加劇,迫使越來越多的工廠搬到用工成本更加便宜的南亞國家;而北京政府也不可能再次開動印鈔機,推出新的4萬億經濟刺激計劃。

那麼,問題出在消費者信心上嗎?而數據顯示,中國消費者信心指數在2013年增長了4%,這又怎麼解釋呢?這是因為中國消費者信心增長的動力都源自二,三線城市,但在那裡的人們對奢侈品的認識還是非常有限的。然而,那些真正了解奢侈品的消費者大部分都來自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這四個一線城市。不妨讓我們那汽車消費來作個比較吧!2013年中國前三季度汽車消費增長14%,但是高檔進口汽車的消費卻減少了5%,而這卻正好印證了腕錶消費的走低與這個新的政策沒有太大的聯繫。

高級腕錶成「重災區」

另外一些人則認為,這場「反腐節儉風」的影響是立竿見影的,且不單單只是奢侈腕錶,它甚至波及到整個奢侈品行業(除極個別品牌以外)。事實上,專家們注意到現在人們對奢侈品消費的喜好開始逐漸轉移到那些沒有明顯Logo的品牌或者產品上,換句話說,人們現在更喜歡低調的奢華。因此,高端腕錶製造商們的麻煩才更大,因為他們的表款很容易就被人一眼認出。再加上,人們常說腕錶是男人唯一的首飾,而中國政府的高層又幾乎都是男性。

Jiyue Fan
Jiyue Fan
范繼躍
不幸的是,范繼躍手腕上的表印「出賣」了他,而網友們也挖出他常帶的是一塊價值21萬的江詩丹頓 Vacheron Constantin的傳承。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之下,以至於在2013年3月份的地震災情視察工作中,蘆山縣委書記范繼躍不得不摘掉自己的腕錶。但很不幸的是,手腕上的表印卻「出賣」了他,而網友們也挖出他常帶的是一塊價值21萬的江詩丹頓 Vacheron Constantin 的傳承。這是多麼的諷刺啊,一個人均年收入3萬元左右的小小縣城的官員,卻能買得起如此昂貴的奢華名表!

結論

總之,我們完全能明白,想要真正衡量這次「反腐節儉風」對瑞士高檔腕錶在華銷售的影響幾乎是不可能的。前段時間在中國內地關閉6家專賣店的瑞士高端奢侈品牌愛彼Audemars Piguet行政總裁 François-Henry Bennahmias 在接受採訪時坦言,關閉專賣店並非由新政策所導致,而是現在越來越多的中國顧客更喜歡去巴黎購物,因此在巴黎開店更有助於銷售。相反,隨着中國經濟的崛起,其在國際貿易中扮演着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因此,中國經濟的任何 「風吹草動」都能對世界經濟產生巨大的影響。

雖然,我們看到中國消費者信心指數是向好的,但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中國並沒經歷過真正的經濟危機。而中國人也很清楚地知道,政府出台的任何新政策在短期內的影響力確實不小,也會引起人們極大的關注,但是當「風」吹完之後,還有多大的「破壞力」,我們只能拭目以待了。

來源: Europa Star名表世界2013年12月/2014年1月印刷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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