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達翡麗 Patek Philippe --- 自主獨立品牌中的「特立獨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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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 2016

Patek Philippe家喻戶曉的廣告語,「沒有人能真正擁有Patek Philippe,不過是為下一代人保管而已。」開創者肩負踐行世代傳承的使命,若非如此,這一獨斷自信的口號充其量也就只是另一種廣告噱頭罷了。為檢驗品牌對手錶壽命的承諾是否言過其實,我們親自去到Patek Philippe公司進行參觀,想弄清該品牌到底是如何管理其售後服務的。去了以後,我果然沒有失望,而且我完全被驚艷到了。

"自品牌於1839年創立以來,凡帶有Patek & Cie、Fabricants a Geneve、Philippe & Cie 或是Patek Philippe標誌的產品,我們都向您許諾,我們將承擔所有售後,您沒聽錯,所有。" 於1964年加入公司的嚮導Jan-Philip Senger,指着一旁約有百來位鐘錶匠人的工作檯解釋道:「近期所有系列的售後維修工作都由售後服務部門負責處理,其餘年代較為久遠的則交由維新部門負責」。

專業的團隊陣容包括制表師、修表匠、擒縱器技師、定時人員、樞軸技師、鐘錶匠、打磨工、微小操作技師、表殼裝配工以及質檢員,各司其職,井然有序。整個產品製作的各個部門在此戮力同心,協手合作。這裡不僅僅是Patek Philippe的製造工坊,更是制表業內的一座知識庫。有時人們說汝山谷的墓地塵封着那些已經不為人知的制表業秘密。然而,在這裡,這些商業機密卻傲然傳承着。目前還沒有數控機床能夠修復或重建在品牌創立之初憑手工剪斷的齒動軸。

表盘
錶盤
旧部件库存
舊部件庫存
轮坯
輪坯
合轴控制轮
合軸控制輪
枢轴制造
樞軸製造
枢轴平衡控制
樞軸平衡控制

 一雙巧耳辨時機,能工巧匠本領多

Franck Pernet是Patek Philippe的工坊之星,可能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匠人。雖然工作時要有像佛教徒般的高度專注力,但是他在描述自己工作的時候,整個人都眉飛色舞,興高采烈,極富感染力。

「當我在車床上鑽樞軸時,整個人高度警覺。我聽着金屬轉動的聲音,聽到每調動一微米時產生的聲音變化,我的耳朵會告訴我,什麼時候的調動是對的,什麼時候不能再調了。」重塑表軸和齒輪的修復是所有修復工作的基礎。

所有制表工作始於齒輪傳動鏈,這是基本的運轉零件,也是最容易磨損和氧化的部分。在工業化開始以前,每隻手錶實際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手錶的標準化也只是後來才逐漸形成的。
「有時為了修復或重造一件鐘表,某種程度上得追溯回一百年前或更久遠時鐘表匠人的足跡。」他一解釋完,便立馬回到工作檯,展示弓的具體用法。有人告訴我們,要熟練地操作車床得花上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這種車床始創於公元前1300年,具有精確到頭髮寬度的精準度。可是無論其歷史有多麼久遠,它都決不會過時。只要調動弓或馬達,便能進行肉眼看不到的操作。這些操作精細如斯,只能藉助匠人們靈敏的耳朵、銳利的眼睛(藉助小型放大鏡)以及靈敏的手才能捕捉到了。

掌握這些技能的人現在恐怕已經為數不多了?他自豪地說,「22年前我來到這裡時,還有兩代人能掌握這些技能,現在就只剩下一代人了。目前,雖說我正在負責培訓兩批年輕的車床工,但也只是按照公司紀律做好自己的份內事罷了。」

平衡枢轴钉入工具
平衡樞軸釘入工具
平衡设置
平衡設置
平衡调整
平衡調整
齿轮平控制
齒輪平控制
装齿机
裝齒機
手工裁制
手工裁製

 一百五十載歷史傳承,小備件也有大用途

深度定位羅盤的用法鮮為人知,其主要功能有:測量齒輪和其鄰近小齒輪之間距離以及操作心軸車床(這種車床雖然外表簡陋,卻能增強在三維空間裡安裝齒輪、小齒輪以及擒縱器的精密度);也很少有人知道,該如何去角斜切、運用何種木製或金屬制銼刀,如何對板材板橋進行切斜邊及拋光處理以及如何進行平面拋光或者圓形拋光,還有其它浩如繁星的技術方法,其中有些甚至已無跡可尋。

在此,他們精心把控着這些工具及技藝,視之如人間珍寶。而另一筆珍寶則潛藏於櫥子、陳列櫃以及木製小抽屜周圍。 「自創立以來,Patek Philippe一直兢兢業業,秉承着企業文化信念,始終如一,這是我們的巨大優勢。公司的櫥櫃裡擺滿了不同時期製造的零部件,是過去幾十年特意多生產出來的機坯,現在就成了我們用於精加工的零部件。這意味着我們可以滿足90%-95%的維修工作需求,一旦缺少哪種部件,都能及時供應。值得一提的是,Patek Philippe製造的每一隻手錶都收編於我們的檔案當中,通過序列號及機芯,能追蹤到每隻表的歷史。我們稱其為『健康手冊』或者『健康檔案』」,Jan-Philip Senger解釋道。「我們還儲備了六到八百萬個零件,都具有150年歷史價值。」他還補充道,「僅維持這樣的庫存水平就需一大筆成本支出,更別提所有工具的維修保養了,不過那倒是一筆無價的瑰寶!」

前維修車間主任Alain Battmann(他仍堅守在這裡,似乎並不想離開)向我們闡述了車間結構的發展歷史。他說:「從前,部門主要工作就是鐘錶維修,但經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品牌銷售的火爆,無數人似乎突然意識到他們祖父們所佩戴的舊Patek Philippe表也許有些價值,我們的工作就開始應接不暇了。因此,當時我們把車間拆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個主要負責1839年到1970年間的產品系列,另外一個則負責1971年至今的產品系列。」他繼而講述了維修程序。「我們的檢查從清潔、分解零部件開始,保留儘可能多的零部件,評估哪些該保存,哪些該替換掉,同時草擬評估報告。一旦接到方案,我們就會重塑齒輪,為零部件重新加軸襯,然後交由制表師組裝,對鋼質構件進行二次手工拋光、潤滑,以防止平衡輪/細彈簧在製造過程中出故障,並且作出調整。與之相似的,我們更換齒冠,再刷新或者重造刻度盤,拋光然後再在放入機芯前後前所有部件反覆檢查,僅檢查工作就需長達36天……」

手轴制造
手軸製造
手工抛光
手工拋光
发条柄轴
發條柄軸
发条调整
發條調整
氧化机芯
氧化機芯
人工抛光
人工拋光

 逝者如斯夫,點滴在心頭

和建築一樣,鐘錶維修也有觀點碰撞——有人認為最好保留鐘錶上歲月流逝的痕跡,而有人卻希望他們的表能煥然一新。Patek Philippe的宗旨是儘可能減少元件的更換,以保留鐘錶的原汁原味、歷史性及良好狀態。二十年前,好多收藏家卻都不以為然,對鐘錶進行再拋光乃是件稀疏平常之事。如今,收藏家似乎更傾向於保留鐘錶上歲月流逝的痕跡。但無論審美潮流如何更迭,Patek Philippe仍舊堅持儘可能保留鐘錶原始狀態的信念。例如,小齒輪軸是第一個要保留的元件。一般而言,憑藉大量的存貨,工坊里的鐘表匠人們得以將半成品坯件製成小齒輪軸。如果某種坯件缺失,他們會重新設計,並將其嵌入在原來的扣鏈齒輪上。

同樣地,『工藝中的工藝』指的是,配備各種可能需要用到的機器,具有重建任何元件的能力,並能進行焊接、填充及拋光程序。當然,這項服務十分個性化,誠如那位在自己工作檯上的鐘表匠人所言,「如果說我這麼類比合適的話,我覺得每款鐘錶都有其不盡相同的面容、個性及情感,有着不同的生活軌跡,輾轉流經不同主人的手上,有時或多或少在世界的另一端維修過……」

見文章: 對話 Laurent Cantin, 百達翡麗 Patek Philippe 國際客服總監

源自: Europa Star 2016年 二月/三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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