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訪談:鐘錶收藏界沒有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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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017

作為一名世界級的鐘表收藏家,Alfredo Paramico主要喜歡收藏百達翡麗 Patek Philippe和浪琴Longines的作品。這位意大利籍前商業銀行家,現居邁阿密,致力於一家非比尋常的鐘表收藏基金會的運作。 Europa Star 有幸與他進行了一次深度訪談。

Serge Maillard(以下簡稱Serge):在Phillips拍賣行負責人Aurel Bacs的主導下,現在鐘錶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您對涉足鐘錶市場的拍賣行有何看法?

Alfredo Paramico(以下簡稱Alfredo):從2004年開始,我就參加拍賣會了,但是我收藏鐘錶時間更早,主要通過私人賣家和零售商。 那時候還是Christie的天下,而鐘錶拍賣的先驅Antiquorum勢頭減弱。現在拍賣會的盛況都得歸功於Phillips負責人Aurel Bacs,但是我不確定這會持久下去。市場競爭變得非常激烈,而Antiquorum也不時嘗試想東山再起。目前,Phillips雖然可以從私人收藏家手中獲得珍稀鐘錶,並投入到拍賣會,但最關鍵的問題還是,鐘錶來源或者買家能否保持長期穩定的發展?

對於鐘錶收藏新手來說,Christie和Sotheby的拍品相對來說更有優勢,這兩家拍賣行非常有名,因此新手或許已熟悉他們其他的拍品,在初涉鐘錶行業時,會更傾向選擇Christie和Sotheby。雖然目前Phillips一馬當先,但您不該忽視這些拍賣行的品牌力量。因此Phillips仍然需要努力建立自己的品牌形象。

Serge:您管理的Elite Advisers是一個專攻腕錶收藏的投資基金,這是非常難得的的一件事。不久前,您藏品估價達到了2500萬美元。可以跟我們分享下您選購的技巧嗎?

Alfredo:說實話,我從未刻意幫客戶選購手錶。起初,我都是為自己挑選,收藏一些,賣一些,這就是我打理珍藏品的方法。到現在為止,我的收藏已經達到了150枚,我更青睞珍稀品,不喜歡「平庸」之作。

一方面,多虧現在鐘錶採購渠道越來越多樣化,甚至在eBay上,我也可以搜到浪琴Longines, 美度Mido 或者積家 LeCoultre的珍品。另一方面,我也喜歡向私人直接購買,並建立長久的合作關係,但是這種方式不比從前了,因為現在如果要賣表,大家第一反應就是聯繫拍賣行。

如今鐘錶行業掀起經典表款收藏熱潮,所以賣家的期待值總是更高。我雖然還能盈利,但已大幅縮水。事實上,賣表時,我總想着幾年後能再買回來,這是我定價基準。如果賣價太高,總有一天,我還是得自掏腰包。這就是我自成一派的調節機制。

Serge:是啊,手錶價格不停飆升,最高記錄也被不斷刷新。腕錶收藏行業難道不是在吹起一個巨大泡沫嗎? 如果價格不下跌,幾年後,您真打算要回購那些腕錶嗎?

Alfredo:只要市場開始快速增長,我們就會聽到有人談論「泡沫經濟」。以前在城裡的商業銀行工作過,我非常熟悉這個詞。你必須透過現象看本質:人們認為在過去的幾年裡,整個古董腕錶市場一直保持不間斷的增長。但事實上,這種價格的快速增長僅僅只是針對市場的一小部分腕錶,即絕大多數人無法接觸到的比較珍稀的表款。而更多的普通腕錶還是和以前一樣難以出售,所以不要寄希望於快速盈利。同樣的情況,您也可以在二手車市上窺探一二。

Serge: 談到腕錶收藏,人們首先會想到勞力士Rolex和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這兩個品牌,他們占據了所有收藏表排名的前列,之後才是其他品牌。

Alfredo: 我認為這種排名不是絕對的。其實,我覺得每個品牌都有自己最負盛名的表款,他們之間沒有高低之分。同樣,各個品牌中最標準的型號同樣也是沒有優劣之分。這才是超越品牌本身真正重要的地方。

就個人而言,我有時更喜歡浪琴Longines的計時碼錶,而不是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這取決於腕錶本身的條件及型號。您也可以在拍賣會中淘到美度Mido,歐米茄Omega或愛彼Audemars Piguet品牌一些製作精美且非常稀有的款式,這些手錶往往能挖掘出更大的價值,但是現在很難買到,因為這種手錶稀少且品質高,要麼成為私人收藏品,要麼市場售價相當高。

Serge:據悉,去年您在拍賣會上,以1100萬法郎高價將Patek Philippe1518不鏽鋼腕錶收入囊中,這是史上拍賣價格最高的一塊表,那麼您會以什麼樣的價格賣給下一位「土豪」呢?

Alfredo: 我無法透露給你準確的價格,但我可以告訴你,轉手價格絕對要低很多。在我看來,這個型號的表款售價被過分誇大了,而它的實際價值並沒有那麼高。我一直努力去維持手錶拍賣價格的「合理性」,但你知道的,拍賣的世界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Serge:鐘錶拍賣市場有新進買家入場嗎?這就是讓某些稀有表款價格被炒得如此之高的原因嗎?

Alfredo: 我注意到,在亞洲區域,Patek Philippe(百達翡麗)和Audemars Piguet(愛彼)的買家開始對收藏經典表款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但矛盾的是,在這種趨勢下某些百達翡麗 Patek Philippe 的經典型號卻估價很低,比如型號1379,5004,3970和5020。這太奇怪了!百達翡麗在20世紀90年代生產的型號是非常珍貴的,而品牌最後一款對我胃口的便是reference 5970。從2000年前起,品牌新表錶盤的直徑都有所增加。我認為,像百達翡麗這種知名表廠,不應該被過去十五年大錶盤的「時尚」潮流所影響,因為它讓整個手錶看起來不怎麼協調,百達翡麗 Patek Philippe 應該是鐘錶行業規則的引導者。

Serge: 2000年前後,一些獨立制表品牌如雨後春筍般湧出,他們都曾參加過日內瓦國際高級鐘錶展SIHH,您如作何評價呢?十年或二十年後,這些品牌也會成為經典,到時收藏家們會競相搶購嗎?

Alfredo: 我認為不會,因為這些品牌在手錶市場非常活躍時興起,人們有足夠的資金購買,它們不會成為搶購收藏的對象。大家應該知道那些最成功的品牌都是具有歷史性和經典形象的。我們可以看出,市場對古董表的需求刺激了當代腕錶的生產。所以,我認為這些此時推出的腕錶只會流行一時,而他們也會成為這個特定時代所擁有的特殊烙印。當然這並不表示我對某些當代品牌不感興趣,但他們更多的是像F.P. Journe或Hublot那樣層次的品牌。

Serge:我們現在會碰到一些奇怪的現象:就拿Universal來說,這個品牌推出的同期腕錶都反響平平,但是他們家的經典腕錶的評價卻很高。您怎麼看待這種現象?

Alfredo: 我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相反,我甚至覺得,正是因為這個品牌在當代脫離了人們的視線,所以才會成為收藏級品牌。我是浪琴Longines經典計時碼錶的粉絲,然而品牌現在的新品並沒有獲得多高的評價,但這並不影響其經典產品的收藏。在我眼中,浪琴Longine在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和五十年代的產品要比現在好很多。

Serge:那懷表的情況如何呢?江詩丹頓Vacheron Constantin在品牌260周年慶時推出一款具有58項複雜功能的特別款式,還有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也在周年慶上推出了Calibre 89黃金懷表,但是這塊懷表在近期Sotheby拍賣會上卻沒有找到買家。

Alfredo: Sotheby沒有將這塊懷表賣出去真的挺丟人的。如果換作Aurel Bacs,他會在Phillips拍賣會上以10倍價格賣出去!我自己從不收藏懷表,對於我來說他們有點太過「傳統」,但我得承認某些型號的懷表的確很出彩。

我們可以看出整個收藏市場變得越來越全球化。在網絡和拍賣會的助力下,市場比我剛剛開始收藏時,更加細化和區域化,這樣懷表收藏市場的前景應該會越來越光明。

Serge:如果讓您再選購一枚腕錶的話,您的選擇會是?

Alfredo: 我最想要羅馬尼亞皇帝佩戴過的,百達翡麗 Patek Philippe粉金不鏽鋼款Reference 1518。但是不知道這款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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