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與工藝: GoS 腕錶的大馬士革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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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013

在我們早前的一篇專欄文章中講到了這個來自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手錶品牌,GoS腕錶是瑞典刀匠 Johan Gustafsson和表匠 Patrik Sjögren 合作的結晶。在創作了搭載 Unitas 6498機芯的大馬士革鋼製表殼系列表款之後,在今年的巴塞爾表展上,他們又為我們呈現了首款大馬士革鋼製機芯表款 Winter Nights.

Gustafsson y Sjögren制作的 Winter Nights
Gustafsson y Sjögren製作的 Winter Nights
限量10枚,大馬士革鋼製錶盤直徑45毫米,Martin Braun 專為GoS 開發了Calibre 1號機芯,整個機芯4/5的夾板和擺輪夾板都來自一整塊手工鑄造的堅硬無比的大馬士革鋼。機芯採用了 Martin Braun 製作的高性能硅金屬擒縱機構,它能提供72小時的動能儲存(動能儲存顯示在背面)

大馬士革鋼製機芯表款 Winter Nights

10塊限量腕錶都搭載了與Martin Braun共同開發的自製機芯,而這都是在2011日內瓦獨立制表師博覽會(GTE)碰面後的成果。「我在2010年製作了一塊定製機芯的第一個原型,也可以叫做概念機芯。我將大馬士革鋼製夾板的元素加入到Unitas 6498機芯中,」 Patrik Sjögren講道,「Martin很喜歡我們對機芯原型所做的改動,同時,也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這些都是在2011年夏天完成的。之後,在正式生產時又做了一些改動,但是幸好趕上了2013巴塞爾表展Winter Nights的發布。」
機芯的製作只完成了整個工程的一半,因為機芯裝飾過程耗時相較普通機芯要多得多。大馬士革鋼的硬度要比黃銅和鎳黃銅都高,因此,珠寶裝點的難度更高。而和傳統材料相比,大馬士革鋼材原料表面的後處理(拋光,倒角)同樣不簡單。「在侵泡熱酸呈現紋路之前,夾板要打磨得像鏡面一樣光滑,」 Patrik Sjögren解釋道,「酸會侵蝕掉一些鋼材的表面,而這些被侵蝕的部分正好可以呈現表面紋路。這就是說,所有表面受力處都需要保護起來免受酸的侵蝕。在蝕刻步驟完成後,還需要繼續進行後處理,讓紋路發亮,並增加其自身的對比度。大馬士革鋼材料表面一旦處理完畢之後,就意味着倒角和孔的拋光也完成了。」光是處理大馬士革鋼製夾板就得花上一個星期。

大馬士革鋼材名字就是源自於它是在大馬士革製造的這個事實。當時的歐洲文明,在中世紀的十字軍東征時期,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材料,就是軍隊遭遇的敵人所用的劍,劍上帶有與眾不同的紋路。劍是刀匠們在敘利亞大馬士革鑄造的,用到了從印度中部和南部進口的塊狀烏茲鋼。烏茲是一種鐵礦石,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年。將之放入爐缸中,用高溫去除雜質,並加入其它元素,就可以煉成烏茲鋼。其最重要組成元素是碳,占1.5%,這與鍛鐵中含量僅為0.1%相比,算是相當高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大馬士革鋼材如此特別,卻又如此難搞。碳的量一定要精準:太少了就成了鍛鐵,太軟,不適合用於鑄劍;太多就成了鑄鐵,太脆。大馬士革鋼材最神秘的地方就是它的鍛造秘方已經失傳了。而出土的歐洲中世紀帶紋路的劍,像維京海盜之劍,就用到了這種紋路熔接技術來仿製大馬士革鋼的紋路效果,這正好激發了Johan Gustafsson的靈感,

除了裝配到限量系列表款Winter Nights上,GoS Calibre 1號機芯還將被運用到品牌未來的表款當中。當然,品牌還會繼續提供大馬士革鋼定製機芯表款,且大馬士革鋼材會在品牌系列表款中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Patrik Sjögren解釋道:「手工鑄造的大馬士革鋼材是GoS品牌的核心元素,因此,我們會持續運用到我們的產品當中。然而,我們即將呈現的全新表款,開發了大馬士革鋼材新的用途。全新的表殼設計運用到了兩種顏色,這讓玫瑰金和無色大馬士革鋼的結合簡直嘆為觀止。」

讓機芯製造商參與到表殼和錶盤製造競賽中,這確實很罕見,但我們不得不承認GoS品牌就是這樣一個典型。佩戴者很容易就會注意到表款所搭載的高級機芯,不管是那獨一無二的後處理和完美的齒輪拋光,都是根據日內瓦印記標準(Geneva Hallmark standards)一一完成的。然而,在這之前,他的眼鏡得先抵抗住大馬士革鋼製表殼和錶盤的誘惑。和製作夾板過程一樣,表殼所用的大馬士革鋼材也需要在酸中浸泡,有所不同的是,酸處理過程為兩次,後處理也是在兩次浸泡之間完成的。唯有表殼的可見部分才會暴露於酸中,這樣才能確保表殼的防水性能。錶盤具有非常精緻的「半對稱」紋路,由128層高級摺疊瑞典工具鋼所組成。唯一沒有用到大馬士革鋼的地方是表耳和表背,因為他們被打磨的極度光澤的表面正好和大馬士革鋼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马士革钢材
大馬士革鋼材

迄今為止,GoS品牌都是把產品直接賣給各大洲的終端客戶。但品牌今年在巴塞爾表展上的第一次露臉,就有許多零售商與他們接洽。「想要把高端腕錶產品直接銷售給終端客戶是非常困難的,」 Sjögren說,「而當你的產品在市面上很罕見時,困難程度更是倍增。您需要親眼見識過我們的腕錶之後,才能全面感受其魅力。因此,我們參展的目的之一就是與高端零售商接洽,只有他們才能將我們的腕錶,以一種互聯網所無法呈現的方式,展示給手錶愛好者和藏家。」

在跟進一個美國展團之後,他們又贏得了來自加州和俄亥俄州的兩家零售商的青睞,而他們在香港已有代理商,因此,他們現在更加期待開拓歐洲市場。「我們認為英國,特別是倫敦,為最佳選擇,」 Sjögren說道,「我一直以為德國市場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他們很欣賞斯堪的納維亞設計。然而,從反饋上看,英國市場要遠超德國市場。」

現在品牌面臨的最大挑戰是,如何讓生產滿足不斷擴張的零售網絡。品牌的Winter Nights系列會在10月份登陸品牌美國和香港的授權零售商店(零售價格:25,000美元),而品牌正在研發42毫米版本,則是為2014年的巴塞爾表展做準備,到時,它的擺輪錘也會是大馬士革鋼所制。

與刀匠JOHAN GUSTAFSSON對話

做了20年的職業刀匠,Johan Gustafsson做的刀所用的材料都是瑞典工具鋼。他也因此贏得了許多國際殊榮,其中他最引以自豪的就是開發了名為馬賽克花紋大馬士革鋼。這讓他可以在上面創作更具細節的紋路。他通過將不同種類的金屬片疊加到一個紋路里,然後把他們鑄成一塊。之後,他將之切成許多小塊,然後再重複剛剛的步驟,這樣就製造出不斷重複的紋路。

你是在哪裡學到這種紋路熔接技術的呢?

我在一個鑄造技術基礎班聽了三天的課,在那裡我做了許多次實驗。之後,我決定要做一種聞所未聞的東西,那就是將顏色和瘋狂的設計融入到鋼材裡面。但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只有一種方式,不斷嘗試,不斷犯錯。

製作一套大馬士革鋼的錶盤需要花多長時間?有哪些步驟?

很難說。因為我加熱熔爐的話,我會鑄造2到3個星期的時間,同時為錶盤和刀劍所需要的材料做準備。錶盤的話,我會先從一個重2.5KG的鋼坯開始,使用4種不同的鋼材。我將鋼材堆砌成12層鋼坯。然後,在熔爐里熔化,摺疊10-12次,以達到我想要的層數。在兩次熔化的間隙,我需要將鋼坯放入烤箱內慢慢冷卻到室溫。這樣做的原因是讓鋼材變軟且容易操作。當層數達到我的要求之後,我會運用不同技術對表面進行處理,去掉最後會出現在錶盤上作為設計的材料(這些會被重新添加到熔鋼的過程來製作紋路)。

製作錶盤會比刀劍更困難嗎?

是的,工序更多。你想想,最開始剛胚的重量為2.5KG,到了最後,只剩下5塊錶盤,且每塊重量僅為5克,也就是每塊都消耗掉了99%的材料!只有去除掉不必要的材料,才能得到最核心的部分,也是最美麗的部分。

你還想用大馬士革鋼材做些其他什麼呢?

我做了許許多多不同的刀和劍,有時,我也做做鋼筆,釣具和狗哨管。前些時候,我還以1:3的比例做了一把十字弓。

作者:Paul O』Ne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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